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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填坑,不要挖坑

第七章

从某种程度上青龙计划还是成功了,在共同的敌人面前诸子百家团结起来,甚至楚军都加入了战场。但这天出奇的晴朗,蓝天白云碧树,正适合偷得浮生半日闲。

田言站在树枝上,即使相隔甚远,以她惊人的视力她还是能看到烈山堂内的情形,阿赐在练剑,此刻没有人督促,没有人陪伴,但阿赐还是练的很认真。

田虎在大堂里颇为着急上火的样子。

“可是阿赐不会听我们的话,现在只有梅三娘能说动他了,可是梅三娘只听——”

“田虎堂主稍安勿躁,等各堂主到齐了再一同商议。”司徒万里摆摆手喝了一口茶。

 

田言不想再看,坐到树枝上,眯眼看从树叶缝隙中洒落的阳光,刺眼,但全身上下都暖烘烘的。

“来了。”田言等到自己想等的人,从树上旋身落下,裙角如花绽放,惊鲵指向他,“你先听我说。”

吴旷已经冲上来,寒蝉出鞘,神色凶狠到狰狞。

田言迅速挑飞他的剑,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惊动在烈山堂的众人。

惊鲵横在脖子上,吴旷终于停下来,喘着粗气,“你杀了我吧。”

“听、我、说。”田言压低声音一字一顿。 

“给我护好阿赐,不要让他被人欺负了。”

“谁能欺负农家第一高手?更何况他还有个天字一等的杀手姐姐保护?”吴旷冷笑,说话间喉结碰到剑刃上,只得又向后仰头。

田言皱眉,“他心智单纯,我不想他在战场上听见有人说我在他身后,就真的背过身去,懂了吗?”

“你同意他出手?”吴旷敏锐地抓住她话里的重点。

“他是父亲的儿子,可以做一个农家弟子应做的一切,但是,如果我发现你们把他置身险地,如果有谁伤了他,我就先来取了你的命,听见没有?”田言利眉扬起,眼间尽是狠戾,言语间的坚定是她对傻弟弟的温柔和诺言。她把剑又送了送,放松下来的吴旷又站直仰着脖子。

“为什么是我?”

“我不会看错人。” 不知道为什么,田言越看越觉得吴旷不顺眼,她冷哼一声收剑。好像是从她想通了开始。

“把这个给阿赐。”她取出新织好的围巾,拍在吴旷怀里,俯身在他耳边低语,“始皇帝会死在东巡路上。”

言至于此,仁至义尽。

田言看着如遭雷劈的吴旷赶往烈山堂,唇角溢出笑意。

她转身向反方向走去,“从这里开始,”她想,踏出窈窕的第一步,这是她自己的路,她不需要任何人相伴,她要一个人走下去,“直到最后一步。”

 

田蜜知道田言就在附近,她听说惊鲵带人灭了魁隗堂,听说农家组织了围攻惊鲵的行动,听说乱局中影密卫围捕她。

却不知道她在哪里,是否受伤了,罗网再没有消息传来,田蜜知道自己该脱身了,恰是最好的时候,时机稍纵即逝,可是有不甘的念头在嚣叫,让她徘徊在原地。

田蜜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见到她,除了田赐,阿言是真的很在乎这个弟弟,所以她一直在烈山堂周围,直到她听到激斗的声音。

她本不想过去,因为她听出了吴旷的声音,但她更不想放过任何可能,她看到一个离去的背影,她窃喜,她跟上。

后来她无比庆幸自己的这个决定,那时她的阿言伏在她颈侧,呼吸拍打在她耳际,她说,谢谢你追过来。

 


田言抽出惊鲵剑抵在田蜜颈下动脉上,田蜜看也不看,逆着剑刃,一步步向田言走去,走向她的光明,剑刃在她细嫩的脖颈上留下一道妖艳的血红。田言皱眉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,农家覆灭在即,陈胜吴旷兄弟暂时无暇顾及她,她竟然还不跑,还敢回来?

田蜜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妩媚,田言却也不想将之理解为坚定,她终究是撤了剑,“你来干什么?”

“阿言,我无家可归了,你不收留我吗?”田言心软后只一瞬,田蜜就恢复了往日风骚的样子,媚眼如丝的看着已经长大的阿言,田言最见不得她这个样子,冷冷地转身离去。

田蜜惊愕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,黯然垂眸,吸了一口烟,幽幽地吐出去,懒得管自己脖子上的伤,最后还是追了过去。

“田蜜,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罗网一员。”田言目不斜视,却意有所指,任务失败,田蜜应该逃得无影无踪,或者……自杀谢罪,而不是跟着她这个应该斩杀她的上级。

田蜜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,不说话。
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田言的声音里罕见的带了怒气。

田蜜走在她右后方,懒洋洋地抬眼,“我去哪里不劳惊鲵大人关怀,请惊鲵大人不要跟着我,盯着你的人太多,我怕我一不小心被人咔嚓了,收尸的人都没有。”

谁跟着谁啊,田言抿了抿嘴角,什么都没有说。

 

她们到镇子上,换了马,终于在天黑前赶到南阳城,似乎赶不到目的地,或者从来没有目的地,田言想在城外的林子里凑合一晚,但田蜜叫着野地里虫子多,非要去找客栈,田言斜眼瞟她,“谁让你穿那么少?也不知道想给谁看。”

田蜜的嘴角忍不住上扬,“阿言你天天穿那么严实不嫌热吗,你看看我们,都不在一个季节。”田言又换了身素色的衣衫,那天在大泽山六贤冢前看到的,惊艳无比的鱼鳞软甲又藏在了衣服下面,

“我只会觉得冷。”

 

田蜜忍不住去看她的手,出行匆忙她没来得及拿手炉,现在她的手一定很凉吧,可是自己不能握起她的手帮她暖热。

“你从小体弱,只不过几年就突然内力大增,罗网给你什么毒,你都敢喝吗。”

“不过是能让我拿起惊鲵剑的阴寒内功罢了。”田言淡淡的回田蜜,抬头看客栈的招牌,“就这里吧。”

田蜜有些气闷,跟着田言进了客栈,谁给她起的名字叫“甜言”?她是会说好话的人吗?

兵荒马乱的没什么人住店,田言要了二楼的两间上房,自顾自地进去休息了。田蜜气的跺脚,叫小二给她准备些吃的,给那个冰块一样的女人也送去一份。

小二又把吃食端回来,说那位客人拒绝了,“切。”田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,“虽然阿言没有我这般百毒不侵的体质,但是有我在,怕什么。” 
    田蜜喝完粥,带着食物去田言房里找她,没想到她不在 ,“一直等着显得我很想跟她在一起似的。”田蜜在屋里转了几圈,犹豫着出了门,出来就看到田言在自己房前站着。

田言第一次做梁上君子,去早已打烊的药铺偷了治外伤的药回来制成软膏,却在门前停下了脚步,犹豫。

可是人家就是想跟她在一起。

田蜜喜笑颜开,已经闻出来田言手里拿的是什么,但是不说破田言的别扭,推门进去。“阿言你去哪了,我一个人好害怕呀。”
   田言踌躇了片刻,跟上她。

“给,”田言用极轻的声音说,“惊鲵脏得很,别在你那勾引男人的脖子上留疤了。”
   “阿言这么关心我呀。”田蜜笑起来,把双臂搭在田言肩上,环住她。

用距离束缚,这距离还可以更近些吗。
   “可是我现在想勾引你。”

田言呼吸一滞。

田蜜慢慢靠近,颈上的伤口贴近田言的唇,慢的足以在田言做出任何有拒绝意思的行为前后退。

没有被推开,也没有预想中的疼痛,有些冰凉的,柔软的唇舌轻柔掠过。

“惊鲵是你,阿言也是你,就做你自己吧。”田蜜闭上眼睛。我就在这里,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,不要再压抑自己了,阿言。

田言深深吻下。没有对错,每个人都要走自己的路,可是何其有幸,这条艰难的路上,有你懂我,有你帮我,有你陪我。

田言在锁骨上流连了一会,越过伤口向上攀升。

“嘶——”田蜜呻吟出声,这次的温度灼人。

她听到初雪融化在双唇的声音,听到自己的心跳。

滴答。

滴答。

 

“我不再是惊鲵了。”田言平躺着舒展身体,玉臂挡在眼睛上,“此行……我在逃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们都会死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血面鬼罗刹会追杀我直到我死。”

 

“我陪你。”田蜜睁眼看田言伸在自己眼前的手,净白的手指浑然不似沾过血迹,她咬住。

世人说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,我就是想让你知道,女人说的话也是算数的。

我会一直陪着你,因为很久以前我答应过你,我来帮你隐藏身份,我来陪你演戏,我来和你一起逃,直到那死去的最后一步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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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面鬼罗刹是看罗网之心的私设,因为追杀妈妈的似乎总是戴着那个面具,专门负责清理叛徒的样子。

其实可以结束了,不知道还要不要写下去。

不小心开了车......大概有千字我实在没脸发。

谢谢在看的各位。

其实很想写一肚子坏水的田蜜,毕竟她是能几句话把季布和高渐离气吐血的人,不知道怎么把她写的这么纯情,大概田言这样的人设只能由田蜜来暖化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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